十四号线

【弓凛】贝利尔的礼物(短篇同人)

新入LOFTER半天才弄清怎么发文字真是蠢哭了(ಥ_ಥ)

上个月写的一个短篇试着发一发..

这里是微博的团子说它忘记了和贴吧的love滢雾

欢迎同好勾搭ヽ(ﾟ∀ﾟ)ﾉ

贝利尔的礼物

文/团子

(一)

        与暗中涌动着无限未知的冬木相比，伦敦就像一个博学而年迈的老者，这是远坂凛与它初见时的印象。沉甸甸的历史积淀其上，即使有所动也会轻易被亘古的宁静掩盖得极难觉察。

        伦敦太稳重了。不仅仅是浑厚的钟声和灰白色调的建筑，连气候都不例外。它的夏天极少见铺天盖地的雨水，冬天的寒冷却是湿漉漉的，携带着砭入骨髓的苍凉悲怆。

        预想中最隆重的圣诞节也不过如此啊。从便利店走出来，凛下意识地裹紧大衣，抬头望了望头顶浓重得化不开的夜幕。暖黄色的灯光下有雪絮恣肆飞舞。

        呀，下雪了呢。凛淡淡地想着。商店橱窗里摆着挂满铃铛和糖果的杉树，圣诞老人们的帽子和胡须上坠着雪化的水珠。她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目的地是那个并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准确地说，“家”对她而言已经是相当久远的记忆了。最早的时候那里有父母有妹妹，后来只剩她孑然一人。在她终于要习惯了远坂府邸的空旷和寂寥之后，一个人的出现再度使生活变得截然不同。

        那个人有着挺拔的身躯，钢灰色的双眸深邃而锐利。他像她一样钟爱红色，也像她一样心口不一。

        “下地狱吧，master。”第一次见面他就半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抱怨，却依然接过清洁工具把偌大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会泡美味得不可思议的红茶。在红茶之乡伦敦的一年间她光顾了许多颇负盛名的店铺，竟没有一家能与他的手艺相媲美。

        她曾登上高耸的钟楼俯瞰伦敦城静谧的夜色，然而总不可遏制地回想起之前无数次，在冬木的摩天大楼楼顶，她踮脚跃下坠落，只要喊出一个名字便会有一双坚实的手臂接住她揽进怀里，抱着她腾跃而起在城市上空穿行——

        “Archer——”

(二)

        “当心！”一声惊呼把她从回忆的沼泽中拉出来。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跌坐在马路中央，身边各种小工艺品洒落一地。一辆双层巴士正冲着他疾驰而去，雾灯里男孩脸上的恐惧让人心惊。

        “抱歉让一下。”凛丢掉手提袋拨开人群冲到车前，动用魔法撑开无形的屏障把男孩护在身后。巴士像撞上了一块海绵一样缓缓停了下来。

        “没事吧，你？”凛松了口气，蹲下身子询问道。

        小男孩轻轻“嗯”了一声，只顾捡着四散零落的东西。

        凛有点恼火，伸手去拉他:“这些东西就别要啦，马路上很危险知道吗。”

        小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湛蓝的眼睛清澈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可是小姐，我弄丢了重要的东西。”他说，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来，先站起来，”凛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或许有些太粗暴了。她指着地上一块圆圆的红色石片柔声问他，“看，小弟弟，是不是这个？”

        “感谢上帝！”男孩捡起方才被他坐到身下的小东西，看起来十分欢欣雀跃，“谢谢您，小姐，跟我来一下好吗？”

        凛看了看四周好奇地望着这边的人群，跟在小男孩身后走进路旁的一条小巷。男孩一头柔软的金发，穿着苏格兰毛呢背带裤，相对他而言过大的售卖盒挂在胸前，不难想象刚才那个盒子里还盛满了小礼物。凛知道上世纪欧洲有许多这样的孩子，他们家庭清苦，幼时就不得不上街贩卖各种小玩意来补贴家用，没想到如今还有这样的孩子，而且刚巧被她遇上了。

        男孩停下来，转身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谢谢您救了我。我叫贝利尔，祝您圣诞节快乐！请问要不要给家人和爱人带点礼物呢？”

        嘛嘛，果然是这样，不过小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凛暗自笑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夹。

        “不不不，我不要您的钱，”男孩急了，“送给您，多少都行。”

        “你是个好孩子，贝利尔，”凛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可是啊，姐姐在这里没有家人，也没有爱人。”

        “瞧我，”男孩不好意思地敲敲自己的脑袋，“您不是英国人，我早该看出来的，”他略一思索，郑重地把刚才的那颗纽扣放在凛的手心，“那么，这个给您。”

        “这是你一直在找的‘重要的东西’？”

        “没错。”

        “可这是什么呢，”凛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小玩意，似乎是一块镂着精致云纹和火焰的红色圆玛瑙。

        “这是用来给信封封口的东西，”男孩挺了挺胸膛骄傲地说，“它是有魔法的哟，可以把信寄到另一个世界，肯定也能瞬间寄到您家乡的亲人手里。我经常用它给天堂的奶奶写信的，圣诞节来了，一定要给爱的人问候和惊喜哦。”

        另一个……世界？

        凛愣在原地，男孩跟她道别后很快消失在巷子深处的黑暗里。

(三)

        什么嘛，我简直在犯傻啊。凛长叹一声把羽毛笔扔在桌上。手边速溶咖啡还冒着热气，三明治的包装袋随意地团起丢在一边。与那个叫贝利尔的小男孩分开之后她回到原来的地方，情急之中扔下的手提袋已不知所踪，那可是她买来改善伙食的食物啊！

       这个圣诞节简直不能更惨淡了。她闷闷不乐地盯着桌上写了个开头的信:

        “Archer:

         见信好。

         希望这封信能抵达荒凉的剑丘之上，让你看到。

         其实也只是希望，对吧？

         刚才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男孩，他送给我一个封口贴，信誓旦旦地说它能把这封信寄到你身边。”

        不行，撕掉撕掉，语气也太不符合我一贯的性格了。

        不过么——Archer是不可能看到的，那么写写也无妨吧？

        凛重新捡起羽毛笔写了下去。

       “我已经在伦敦计时塔学习生活了几个月，越来越怀念从前在冬木的时光。怀念故居的樱花，怀念你沏的红茶——只是怀念红茶哦，我才不会想你呢，总是嘲讽我什么的！”

        得了，我在对着空气犯什么别扭呢。凛苦笑了一下。

       “记得圣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你问我是抱着什么样的愿望参加圣杯战争的，当时我的回答是，单纯为胜利而战。

        其实后来我想到了一个自以为很不错的愿望哦，我希望即使圣杯战争结束你也能留下来。嘛，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毕竟到最后，我还是没能赢得比赛。还说什么“我是你召唤的servant，没有理由不是最强的”，你根本都没对这句话负起责任耶，除了我，谁还能忍你这样的servant啊！

        不过要说你最过分的地方，我觉得并不是傲娇毒舌或者一意孤行什么的(虽然这些也很过分啦)而是，你隐瞒了我太多的事情，以记忆混乱为由搪塞掉了关于你自己的一切。

        可我是你的master啊，你不信任我，会更愿意找谁分担生命之重呢。我想你现在仍然像之前一样赴汤蹈火履行着正义的使命吧，而我除了祈祷和祝福，根本没有什么能帮上的事情……”

        凛顿了顿笔，感觉眼睛涩涩的很不舒服。

       “对了，今天是这个世界的平安夜，上午的时候我去教堂做过礼拜了，神父问我，对于过去的几年，有没有留下什么遗憾，有没有什么需要忏悔。

        我想我这几年，以至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这一点你肯定知道的吧！！再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孩子开口呢！如果你能有士郎或者Lancer十分之一的坦率也好啊——

        也罢，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就不是你了。离开之前你要我照顾好士郎。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或许比你更优秀也说不定，可是从来没有规定说我一定要喜欢最优秀的人呐。

       零点的钟声要敲响了，圣诞快乐哦，Archer。

                                                                                   凛”

       先写到这里好了，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呢。凛揉了揉眼睛把信笺折好塞进信封里。

       地址……？

       凛想了想，这样写道:

        Unlimited Blade Works

        Archer (收)

        远坂凛(寄)

        然后摸出封口贴粘在信封背面。

        等等，什么——

        封口贴喷出一簇没有热度的火焰，把信笺整个吞噬殆尽，没有余下一丝灰烬。

        啊，原来是燃火术嘛，小时候长于火系魔法的父亲常用这种魔法处理需要阅后即焚的私密信件。估计是有个魔术师把这个送给小贝利尔当礼物的吧，告诉他可以给天堂的奶奶写信。果然只有小孩子会相信这样的童话。

       可能我也算一个？

       凛乱七八糟地想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四)

　　依旧是剑丘和荒原，依旧是火焰和雾气，头顶旋转的齿轮永无停息之日，像他的余生一般了无生趣。

　　刚刚结束的任务之中他又残忍扼杀了七条生命。对此他几乎已经麻木了，同样麻木的还有中弹之后流血不止的左臂。成为英灵之后，自责和疼痛总是如影相随。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陷入冥想，趁这段难得的闲暇修补身体恢复魔力。不过自从上次圣杯战争结束，冥想总是被残留的回忆打断。

　　回忆里全部都是那个黑发碧眸的女孩子 。她眉飞色舞地对他讲话，可他听不见声音。

　　Archer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记忆有多么的举足轻重。在他无趣而看不到尽头的生命里，这份鲜活真实色彩斑斓的记忆是他唯一的光芒，是他对自我最后的坚守。它让他知道自己尚未沦为执行任务的机器。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赌上生命也在所不惜吧？

　　

　　Archer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这个隐秘的世界里。他熟悉这个世界就像熟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新出现的东西绝对是陌生的。

　　顺着感觉一路寻找过去，一个信封赫然躺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Unlimited Blade Works

　　Archer  (收)

　　远坂凛(寄)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那熟悉的笔迹。半信半疑地拆开信封，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Archer:

　　见信好。

　　希望这封信能抵达荒凉的剑丘之上，让你看到。

　　其实也只是希望，对吧？

　　刚才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男孩，他送给我一个封口贴，信誓旦旦地说它能把这封信寄到你身边。”

　　我看到了，凛，我看到了。

　　Archer能轻易还原出凛写下这些时的表情。

　　目光躲躲闪闪，脸颊红得像玫瑰花苞一样，真是很可爱呢。

　　此刻Archer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头顶运转着的齿轮，也忘记了自己背负的罪与罚。

　　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抛下一切由衷地笑。

　　Archer把那块圆圆的宝石握在手心。

　　“Trace  on. ”

　　(五)

　　圣诞节清晨，凛看到床头的信封时愣了一下。

　　昨天不是被魔法烧掉了么…

　　小声嘀咕着拿起信封，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英国·伦敦

　　远坂凛(收)

　　Archer(寄)”

　　“纳尼？！”凛手忙脚乱地把信笺扔了出去，扯着头发失声大叫，“开玩笑吗那东西真的有用！这是多么逆天的大魔术啊！更关键的是我写的那些话竟然被那家伙看到了吗啊啊啊啊！！！”

　　圣诞节的朝阳透过窗扉洒在信封背面的封口贴上，玛瑙反射的光线温润而明亮。

　　“圣诞节来了，一定要给爱的人问候和惊喜哦。”

　　

                              【THE  END】